入秋的雨黏得像陈年浆糊把城西旧货市场的青石板路泡得发乌踩上去“咕叽”一声泥水能漫过布鞋的鞋帮。
林阿婆攥着从菜钱里抠出来的二十块零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裤脚溅了半尺高的泥点也浑然不觉她要找个能救儿子的物件哪怕只是街坊嘴里“骗钱的破烂”她也得试试。
十年了。
儿子大林躺在床上从三十岁能扛着百斤麻袋跑三条街的壮小伙熬成了如今枯瘦如柴的模样颧骨高高凸起眼窝陷成两个黑窟窿喉咙里总发出拉锯似的痰响每一声都像在林阿婆的心尖上锯。
街坊们早劝过她:“阿婆这是命你就认了吧。
”可林阿婆不认。
昨天清晨她揣着两个热乎乎的糖糕绕了三里地走到巷口的算命摊瞎眼老周头捏着她的手指腹磨过她掌心厚厚的老茧突然叹了口气:“你儿子阳寿早该尽了是你这当娘的一口气吊着可这口气……撑不过这个秋天了。
” 林阿婆的眼泪当时就砸在了老周头的布摊上洇湿了一块褪色的蓝布。
老周头沉默了半晌伸手往西边指了指:“旧货市场最里头那个缩在帆布棚下的摊子或许有转机。
但你记住世上没有白来的便宜要得什么总得舍点什么。
” 这话像根救命稻草让林阿婆攥到了现在。
市场尽头的摊位果然缩在破帆布棚下棚子被风吹得歪歪斜斜边角磨出了毛边漏下的雨丝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摊主是个穿灰布衫的老头脸埋在棚子投下的阴影里只能看见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嘴角叼着的旱烟杆烟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
他面前摆着些断了腿的瓷碗、缺了角的铜镜还有几尊看不清面目的泥像蒙着厚厚的灰像被遗忘了几十年。
林阿婆的目光在杂物堆里扫了一圈心一点点沉下去这哪里有什么能救儿子的物件?可就在她准备转身时眼角的余光突然被个巴掌大的东西勾住了。
那是尊狐仙瓷像被放在一堆碎瓷片的后面白瓷莹润得像浸过月光在昏暗的棚子里泛着淡淡的光。
狐狸的脸雕得极美眼梢微微上挑带着点勾人的媚意鼻尖小巧嘴唇是淡粉色的釉彩最奇的是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像刚从活人身上滴下来的血艳得扎眼。
“老人家眼光好。
”摊主的声音突然响起像砂纸磨着干木头沙哑得让人耳朵发紧。
他抬起头昏黄的光线下林阿婆看见他的瞳孔竟泛着点极淡的绿光像夜里的猫眼睛“这是民国初年的狐仙像正经的老物件原先摆在大户人家的祠堂里供着的。
” 林阿婆伸手去碰瓷像指尖刚触到瓷像的耳朵就觉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有条小蛇钻进了骨头缝顺着胳膊往心口钻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猛地缩手却看见瓷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是用细刀刻的笔画规整:“晨昏一炷香如愿换寿长。
” “多少钱?”她的声音发颤舌头有点打结。
摊主抽了口旱烟烟圈慢悠悠地飘出来遮住了他的脸:“二十块送你张黄纸。
” 林阿婆几乎是立刻就把钱递了过去手指抖得厉害。
摊主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黄纸递给她。
纸刚碰到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像野地里狐狸身上的骚味混着点陈年的霉味不太好闻却让她的心莫名地跳得快了些。
她把瓷像和黄纸揣进怀里紧紧抱着转身就往家跑。
雨丝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可她却觉不到冷心里烧着一团火那是十年里头一次冒出来的、实实在在的希望。
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堂屋的灯是十五瓦的节能灯昏昏暗暗的照得屋里的家具都蒙着层灰。
里屋传来大林咳嗽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
林阿婆推开门看见大林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像块枯树皮。
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还是温的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瓷像摆在堂屋靠窗的小桌上又找了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当香炉摆在瓷像前面。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黄纸纸很薄边缘有些发脆上面的字是用朱砂写的笔画扭曲得像盘在纸上的蛇看得人眼晕:“每日辰时、酉时以胭脂水拌小米供养不可间断。
若得所愿需以寿抵之。
” “以寿抵之”四个字像四根针扎得林阿婆心口一紧。
她愣了愣扭头看向里屋又听见儿子咳嗽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虚弱像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灭。
她咬了咬牙只要儿子能好她这条老命值了。
当晚酉时天刚黑透林阿婆找出压箱底的胭脂。
那是年轻时大林他爹送的红纸盒早褪成了淡粉色边角磨得发亮打开盒子里面的胭脂干得裂了纹像块干涸的红土。
她倒了点温水在小碗里用指尖把胭脂一点点揉开调成淡红色的水又从米缸里抓了一把小米拌进胭脂水里小米立刻被染成了淡红色像一颗颗小小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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