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被迅速接起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这个电话的到来。
“爸……”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这声音里藏着太多的复杂情感有忐忑有不安还有一丝不易言说的期盼。
池老爷子坐在书房的另一端虽然看不见女婿的表情但仅凭这声音就足以让他心头一紧。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见于是连忙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尽量平稳却难掩沙哑的声音回应:“嗯……” “爸爸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更加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吐露出来的。
池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尘封的往事那些记忆如同老电影般一帧帧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张稚嫩而纯真的笑脸上。
“我问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当时柠柠生产后小茵茵……她真的是没了吗?” 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电话那头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池老爷子的心也随着这沉默一点点下沉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让他几乎窒息。
“爸”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闵御庭压抑的声音“您……这么多年了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 话语未尽却已满是辛酸与无奈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无法愈合的伤痛一段被时间深埋却又时刻在心头萦绕的往事。
这一刻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电话两端两颗心跨越时空的阻隔共同承载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
本已紧绷至极的闵御庭此刻声音沙哑得仿佛被风沙磨砺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与自责。
他原本挺拔如松的腰背在无尽的懊悔与压力之下仿佛被无形的巨锤重重一击瞬间崩塌失去了往日的坚毅与活力。
整个人如同一尊被风霜侵蚀的雕像静静地塌在椅背中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绝望而凝固。
“我怎么不能提!”池老爷子的声音原本还试图维持着一份长辈应有的沉稳与温和此刻却如火山爆发般彻底失控。
愤怒的火焰在他浑浊的眼眸中熊熊燃烧:“如果不是因为你不知道安排几个人在柠柠身边怎么可能让那场悲剧发生!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们池家唯一的宝贝孙女啊!” 闵御庭的眼眶空洞而黯淡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刻熄灭。
那又何尝不是他的唯一宝贝的女儿呢? 他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对不起爸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是我让柠柠陷入了危险。
” “当然是你的错!”池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和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你……你怎么对得起柠柠对得起我们池家对你的信任!” 站在一旁的张管家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心疼。
他迅速上前一手轻轻拍打着池老爷子的背试图帮他缓解因情绪激动而引发的喘息另一手则稳稳地扶住老爷子的臂膀以防他不慎跌倒。
张管家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但脸上的表情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这样的争执在当初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每一次都像是在他们平静的生活中投下了一颗震撼弹炸得人心神俱裂。
气氛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池老爷子轻轻地抚了抚额角似乎是在努力从那遥远的记忆中抽离出一丝清明。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御庭啊我是想问你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你你真的确定那死去的就是我们的小茵茵吗?” 闵御庭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自座椅上弹起双眼圆睁满脸不可置信。
他的声音因激动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颤抖:“爸?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您知道什么?” 他紧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恨不能捏碎手中的电话。
池老爷子听到那边的混乱心中五味杂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苍老的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风霜。
“我又能知道些什么呢御庭?那场大火医院已经烧成什么样子了。
而你们不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小茵茵安葬了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是的爸。
”闵御庭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小茵茵……当时医院太简陋那几天只出生了三个宝宝。
茵茵就是其中之一而三个宝宝都……” 那时候夜幕低垂。
月光如薄纱般轻轻覆盖在废弃的医院之上一片死寂中只有偶尔刮起的冷风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医院那片被烈焰吞噬后留下的废墟中闵御庭如同幽灵般穿梭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砖瓦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周围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终在一片焦黑与烟尘之中他找到了那个小婴儿。
那画面即便是现在也如同午夜梦回时的厉鬼时不时在他的梦境中重现。
每一次都如同利刃般切割着他的心深深折磨着他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无法安眠。
池老爷子坐在书房的雕花木椅上手机里传来的是闵御庭压抑而颤抖的声音。
那声音里蕴含的沉重与痛苦即便是隔着失真的话筒也无法掩饰。
池老爷子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他怎会不懂呢? 那份自责那份无力感……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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